横写宿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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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GGAD】天打雷劈(武侠AU,短打一发完)

Summary:若我违誓,便叫我天打雷劈,死无葬身之地。

 

眼见亲妹妹六脉皆断,气息全无,邓不思终于发出一声长啸似的哀鸣,他抓着妹妹的头发,死死盯着她的眼睑处,期待一次不可能的颤动。

邓弗思还是不信,他的妹妹明明早上还帮他梳理山羊毛,他自是希望这只是个乡会上的无聊戏法儿。但看着快要走火入魔的兄长,此时冷血无情的反倒成了他。

他说:“把血擦擦,此事不宜声张,打理好安娜让她入土为安吧。”

 

他们为小姑娘换上生前最喜欢的衣裙首饰,把她腮边的污灰擦去,轻轻抹上胭脂。安娜的二哥赶着羊去了山下的棺材铺一趟,拉来了铺子里最好的衫木棺材。

 

邓安娜虚岁十四,还未及笄,按道理未嫁女子不能入祖坟。兄弟二人却已不在乎,曾经的清贵之家只剩下他们这一支独脉,巍然肃穆的祠堂早已倾圮,成了荒村野鬼的住处。

他们连夜扛着棺材上了山,邓弗思把仓促准备的白色纸钱撒在他们走过的每一步。

铁锹挖不下夯实的土,邓不思坐在地上,用手指开挖圈好的方形坑。

邓弗思咣当扔下铁锹“邓不思!你疯了?”

他的长兄疲惫地仰起头看着尚年轻的他,脸上被他揍的青紫一夜后更加明显:“不,和在师门修行无甚差别。”

只是亲手确认幼妹长眠之地。

 

邓弗思扛着两把锹下山,他兄长的指甲掉了三个,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,失魂落魄。

只在这时,邓弗思才被从内心最深处透出来的寒意与恐惧攫住,他们的幼妹在小小的坟包下死亡,永无归路。

他们离开时三根线香烧到一半,豆蔻之年的女子墓前刻“家妹邓安娜之墓,兄邓不思、邓弗思立。”

 

接着过了一旬有余,邓弗思苟且过活,他把目能所及的与妹妹有关的东西收拾到一个樟木箱子里。这箱子本是母亲为安娜备下的嫁妆。他想到。

邓不思闷在自己的厢房里,待着弟弟敲门确定死活,近一两日院子里的鸽子从未断过。

 

一日里,邓弗思赶山羊回来,邓不思靠在堂屋里贡桌上等他,就像之前的无数日日月月一样,他的长兄问:“弗思,你十五周岁生辰快到了罢?”

他咕哝着:“应该吧,我不大在意这些。”

“我过些日子要回师门一趟,怕是赶不上了,你过来,我先给你束了发。”

 

邓不思拎着一个包袱和剑走了,他本应是一个少年侠客、武林名宿,而不是被一座阴森森的宅子勒死,英年早逝。

邓弗思不能走,他还没出母丧,还有妹妹。

 

 

十五岁的邓弗思带着妹妹躲在树后,邓不思和那个眼珠子颜色不一样的野小子已过了少说三十招,兀地,盖林把手里的剑插到一棵三人合抱的树上,邓家哥哥也不得不停手。他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兴高采烈的异瞳少年,那少年蹿到树上:“阿布,你果真是个天才!”

邓不思负剑背手,衣袂微拂,他脸上有自己未察觉的笑意,和着他的姿容气度,像天人思尘。盖林晃起来他蹲的树杈子,火红的石榴花落了邓不思满身。

盖林从一丈高的树上一跃而下,羽毛般飘飘落地,如一只金色大鸟。他痞里痞气地靠近邓家长子,邓不思后腰绷紧,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剑。等到二人只剩下呼吸交缠的距离时,盖林从邓不思耳边取下了一朵情态张扬的火红榴花。

颊边热源移走后,邓不思整个人松懈下来,他敲敲少年的额角,笑骂:“以后可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。”

抱着妹妹的邓弗思撇嘴,他哥对他从来没这么好过。他本能地开始厌恶这个隔离修过史的老诰命家的侄孙。

盖林兴奋地围着邓不思转圈圈,絮叨着内功心法、剑招改良的言语,邓不思拽着他坐到树边,时不时应和一两句经络穴位的话,他看着盖林,眼底燃起一团火焰。

邓家老二撸起来袖子,把山羊托付给妹妹,却被小姑娘拦住了,“安娜——你做甚么?大哥要被这个狐媚子勾走了!”

心脉先天不足的女孩子抿嘴,接着又努努嘴:“他很高兴。”

邓弗思愣神,安娜帮他把袖子放了下来。他只能咕哝自己的不满,扭头对安娜说:“要骑山羊吗?我们回去。”

 

邓家大少爷,天下第一派的首席,天才剑客,翩若惊鸿,飒如流星,武林老前辈大多赞赏他博学谦逊,谈吐不凡,假以时日必成大器。

花架下,未来的武林盟主和未来的魔教教主规划好了一生,共登山河,遍览楼阁,仰观星河,附视因果。他们会携手且行且歌,行侠四方,建立教派,一呼百应。盖林伸长手够下来邓不思腰间的酒葫芦,在他眼神过来时,回以一个挑衅似的举杯邀约,寒水绕山阙,清风弄花架。

藏在藤萝后的邓弗思吐舌头。

 

五月初五,邓不思给弟弟妹妹系上香囊,邓弗思带妹妹出谷看赛龙舟。目送二人离开后,他被人从身后一把揽住。

身负异族血统的少年道:“阿布!我发现把无相心经倒着练混着少林寺的莲华经练效果更好!”

邓不思懒洋洋:“你可别把自己搞得血脉逆行,真的好的话给我演示看看?”

“没问题是没问题,不过你先答应我个事情。”

 

盖林扯着邓不思去了高锥谷后头的一片湖,那儿只有萧索的孤舟野渡,他们乘舟,泊在水中央。

“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?”

盖林变戏法从破舟里拿出来一票东西,香炉,三盘果子,两个酒杯一壶酒。邓不思瞬间了然,他们熟悉彼此的思想,仿若一人。

当天的流光扫过湖泊的芦苇,落在他们手背上,把邓不思的衣裳染花。他们像模像样地祭天地,拉破手心,歃血为盟。

血滴到酒杯里,邓不思笑出来:“我们这算是义结金兰还是?”

盖林一本正经地回答:“结契。”

他们把酒一饮而尽,同时说下誓言:“前世有缘,邓不思与盖林愿结为契兄弟,奉日月以为盟,昭天地以为鉴,啸山河以为证,敬鬼神以为凭。*从此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,不离不弃,永世相随。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。”

“如若违誓?”

盖林捧着邓不思的手不放,“若我违誓,便叫我天打雷劈,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 

 

 +1

可惜无人折花,亦再无人笑答。

*剑三真橙之心。

碎碎念:双性转难产,我需要苏格拉底的产婆术——于是先把脑子里的年轻版魔教教主X武林盟主写出来,这是个写来爽的片段灭文。

两个人的名字,邓不思,小字还没想好,毕竟邓盟主还没加冠。弟弟和哥哥的名字含义其实差不多,都是“不思”;盖(ge)林。开始两个人是邓大哥和盖贤弟这么称呼的,一天过后就成了阿布和小林。

邓不思没有守完母丧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可以被称为的污点,这也是他的敌人后来用来攻讦他的地方。

最近翻译文本看得有些多,写武侠手感不好,走过路过的小天使给个红心蓝手鼓励一下吧嘤,我会努力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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